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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谈:陈家坪论《陈家坪》

作者:陈家坪 来源:春台 » 月度人物 点击:6409

《陈家坪》这个名字将是这本集子的书名,也是我从2008年开始使用的笔名。而在此之前,从2001年起,这个名字还只是我的网名。这个名字,在我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前就有了,它是一个地名。如果我对它的使用,能够为它增添一些诗性的光彩,那是我的自信也是我的光荣。
  无需考证可知,这个名字得缘于家族姓氏和当地风貌。但丁在《论俗语》第四篇第二十章里说:“须知神圣的种子并不撒在家族中,并不溶入血液中,而是播种在个人身上……家族并不使人高贵,而是个人使家族高贵。”
  我也不能忘记,贺拉斯在《诗艺》开头里的劝告:“从事写作的人所取的题目要适合自己的力量。”而起初我是期望把自己以前写过的关于家乡的诗篇编成诗集,取名《陈家坪》。时过境迁,我清楚了,这样做是一个勉为其难的行为,不会结出优良的果实。那些诗伴随着我的成长,各自发生在一些不同的写作时刻,把它们集合在一起彼此不会遮挡光线,以形成整体所必须的局部阴影,好隐约看出生活的层次,非常难;同样,一些本应更为明亮的地方,在诗的各个词句上,可以见到,却不能去改造它已形成的模样,来汇成我在这个集子里所需要的整体上的亮光,也非常难。所以,我决定在未来的写作中,还是不去打散它们的好,而是采取对它们借用的办法,来重新构造我心灵的家园。
  先前,《陈家坪》作为一首写于1997年10月的诗,一些亲近的朋友已熟知。那时,我27岁,当为青年,还怀有一颗青春少年的心。这首诗献给我39岁去逝的母亲。母亲是这本集子的一粒种子。种子的根须一方面向泥土深入,另一方面也有了对天空的向往。我的母亲死了,而我还活着。我经常感受到母亲和我的生命同在。当我仰望星辰,却不知道母亲存在于宇宙空间的哪一个地点?
  我因此常常低头寻思,过去时光的痕迹。从父系的先人、祖祖、婆婆、幺婆婆、大姑婆、母亲、二妈、幺老子、妹妹;母系的先人、外祖母、外婆、舅娘、姨妈、表姐妹、姨姊妹;从小一起玩耍过的异性伙伴,一起求知的异性同学,一起工作的异性同事;偶然相遇留有印象的异性陌生人;恋人,我未来的妻子和女儿、内侄女、外侄女,亲戚朋友的小千金们,一条女性之路,情感的旅途:爱是核心,我围绕着它旋转。也许我所有的表达都牵动着,这全部的一切。也许不是每个人物都在我的诗句中得以出现,而更多的只是心存于我幻想的愿景。
 


  写作《陈家坪》这个集子的想法产生在今天,即2009年3月31日,而我下面这首诗却是写于2009年3月1日:《我来向陌生人谈谈熟悉的感情》。也真是神奇,这两个日子,分别是一个月的开头与结尾。回过头去看,这有何意味,还是让我进入这首诗里面去说。
  这首诗第一句:我来向陌生人谈谈熟悉的感情。一个复合句,分别由“我来向陌生人谈谈”和“熟悉的感情”组成。它的字面意义是“我向陌生人谈感情”。为了获得一个譬喻的意义,我加进了一个颤声“熟悉的感情”。因为感情的隐私性,道德意义包含在我“向陌生人谈谈”。奥妙的意义呢,则在于我“向陌生人谈谈”所体现出来的开明。又因为复合句里面有颤声,所以,我可以接着表达一个对颤声的理解。即1778年6月12日,莫扎特自巴黎寄给父亲的信,有一个对颤声的看法:“人声天生是会颤动的,但是应该听其自然地颤动,也唯有如此才会有美好的效果……然而一超过适当限度它也就不再悦耳了,因为违背了自然。”这段话可以视为我的心声。
  “儿子和母亲”是一个多么核心的关系,对应“不是父亲和女儿”,好像成了一个不容置换的关系,原因是,这样的关系往往都不是人可以选择的,而是一种上天的注定
  “又一次消失,我至今不能回想”,这句交织着《陈家坪》一诗中的声音:失散、消失、回响、回到。那时,我的诗句多为单音节它们分别是:

  我害怕失散,直到现在
  还不时陷入失散的悲哀中
  我看见,每一个女人都是你
  我一抓住,你就消失
 
  我哭了,召来一串笑声
  在沉闷的时候回响
 
  离去以后,还会回到这份
  情景:坟、草垛和山岗


但这首诗,在“儿子和母亲”的关系里,已加入了“陌生人”。虽然“看不见哪里是故乡”,却深深地意味着,对故乡的脱离,岂能留如前。因此,这首诗完整的模样是这样的:
 
    我来向陌生人谈谈熟悉的感情,
    儿子和母亲,不是父亲和女儿。
    我说的这一边必然牵动另一边,
    等你的回应,来平静我的失衡。


    经年我一直寻找适合你的诗行,
    卑贱的行走心向高贵开放。
    爱的亮光我领略你的身材,
    又一次消失,至今不能回想。
 
    有无数个长夜需要我度过,
    臂间睡美人等着我去唤醒。
    窗外繁星天空中闪烁,
    爱情之神,降临大地。
 
    是你引领我来到这人间,
    是你喂养我长成这模样。
    你的离去带来了人情的荒凉,
    我的成长看不见哪里是故乡。




  今天2010年5月15日,并不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早上,我醒来,女友很早就去学校听课了,我一人在居室里。我并不寂寞,相反却心旷神怡。像一个农夫正漫步在自家的稻田边,看着自己栽种的禾苗,晨露在它们身上滚动滑落。我这些少年时期的记忆,对回头去读下面一首诗,也许有些帮助。
  这首诗写于2009年3月1日,《少年时我心生爱恋风吹护草木》。这首诗比前面一首诗还要写得早些,但对他的分析却落在了后面。前面那首诗存在着一个核心的关系:我和我的母亲。母亲因早逝而成为我的爱神。现在这首诗,就是沿着母系血统去的。

少年时我心生爱恋风吹护草木,
表姐妺们神色动容我羞月满面。


我要说,我的爱得缘于母系的开启:善良,聪慧,可爱。这些是心灵,我表现于外,却是害羞。父系方面的情感,是亲情,江湖义气,驰骋天下。我做的很多事,都被妈妈责怪过,说我简直是不着天不着地,可谓无不蹊跷。后来,这蹊跷掩饰了我的羞怯。前面一首诗里,母亲,无比庄重;这首诗里,妈妈,由称呼变为呼唤。
  我所感受到的爱,在诗里,已转化成为一只鸟儿。这个形象符合一群女孩子在一起时叽叽喳喳的特征,因为我的表姐妹比较多。
  接下来,爱又转化为花香。这种爱包含着伦理,催生了人的道德感。我的整个少年时代都困惑于这个人伦的界线。好在最终,我感受到了世界,而我的心灵可以飞翔。多年后,我离开家,更为准确的是,离开家,恍然已是多年以后。这里面既有欣喜,也有我无法言喻的感伤。并且,这一出走,也就进入了时代的命运。家已不存,唯有爱在飘零。
  在第三段,我把路上遇到的女子,都喻为表妹。表妹就是爱的化身,可以始终相伴。我们说,一个家,首先是有心灵在,然后是爱的欢声笑语。但在路上遇到的爱,却很不容易让人找到它的心灵所在。心灵像鸟窝,不是被拆散,就是里面空空,鸟儿早已不见了。
  我是幸运的,我拥有了诗神。诗既是爱与生命,但也超越这一切,它赋予我一种圣洁的仰望。
  于是,全诗如下:
 
少年时我心生爱恋风吹护草木,
表姐妺们神色动容我羞月满面。
妈妈责怪我自个做一些蹊跷事,
大家叽叽喳喳,我没完地望着鸟儿。
 
灵敏的花香我自由驱逐,
生活伦理与胸口道德汇成河流。
世界有天空,我有翅膀,
我在家人当中出走多年。
 
路上相遇的表妺流下泪水,
她看我旋转,卷起了枝叶。
她指着树梢头高高的鸟窝,
一颗谁都不在那儿居住的心灵。
 
鸟儿含着我的诗魂跳跃,
吸取,我所没有的轻盈;
鸟儿只在梦里飞,飞呀飞!
飞过我们从未有过的仰望与森林。

更新:2011-04-20 10:5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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