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盼望》（一）
仅以此文，奉献给无尚光荣的人民教师，愿你们多些理喻，多些宽宏。你们会赢得桃李满天下，赢得精彩的人生；仅以此文，奉献给普天之下可敬的父母，愿你们多些理性，多些宽容，你们会获得幸福的家庭，获得美满的人生；仅以此文，奉献给苦苦追求的莘莘学子，愿你们多些理智，多些宽广，你们会懂得父母的良苦用心，懂得以天下为己任。
盼望
孟德祥云
第一章
全心陪考，金榜题名意切切
关注估分， 盼望如愿情浓浓
早晨一觉醒来，当我随手翻开日历新的一页，看到上面赫然印着；1998年7月7日，农历戊寅年，闰五月14日，星期二。我顾不得细看，匆忙间洗完脸，梳完头。骑着半旧的‘飞鸽’牌自行车，赶往我的工作单位—金城县乡阳一中。一路上，欣赏着优美的景色，近看，苹果树上露珠晶莹透亮，更显得果树郁郁葱葱。远观，层层梯田，万坡绿遍，绿得使人感觉到了希望。放眼望去，秦岭山腰间薄雾宛如少女的玉带，更显得秦岭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夏天的太阳在彩云间一跃一跃地向上窜，刹那间，照亮了大地，一切都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天空中鸟儿盘旋高飞，两只大鸟伴随着一只小鸟飞翔。这里风景如画，这里人杰地灵，这里是风水宝地。
当我骑车进入310国道后。路旁的白杨树象刚上岗的哨兵，站得格外笔直，挺立，显得格外精神，威武。这时，我也顾不上欣赏这一美景，因为我的长子—张福建今天要参加高考，我得全心陪考。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乃是普天下家长的愿望，我岂能例外。因为中招考试已结束，教初三物理的我没有多少事，到校后，办完了请假手续，匆忙又骑着车赶往金城一高考点，到达时，一看“上海牌”手表，已经9点钟，语文已开考。我只好站在一高门前等待。
回想考前，福建回到家里休息。临走时非常郑重地说；“爸，7日早上高考就要开始了，你很忙碌，就不用去陪考，陪考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我说；“行，尽力考好，爸盼望着你能考上一个好大学。”虽然他多次劝我不要来，但我还是放心不下，鬼使神差地来到一高考点，尽管站在考点外边帮不了忙，但理智告诉我还要来。
大道上，交警早已拉起警戒线，严禁车辆通过。大路旁，有人不停向各位家长散发着各式各样的传单。家长到的可真不少，有考生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甚至还有考生的兄弟姐妹。普天之下，家长们无不盼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能考上大学；普天之下，家长在孩子人生的重要路口，总希望自己能帮孩子一把，表达自己对孩子的关怀。家长们三个一群，俩个一簇，有的憧憬着考生的美好前程，有的自豪地夸耀着自己的孩子平时成绩如何名列前茅。其中一位年长的家长对周围的人慢条斯理说道：“昨天下了一场雨，雨是水，水是财啊！天助人愿，今年这些娃肯定要考上好学校，将来肯定要出大人物。历史上就有过例子，王安石进京赶考，借宿一员外家，员外欲为其女择婿，声称有一上联，能对出下联者，即为其爱婿。然多少人路过而无法对出下联，王安石当时看到上联是；‘走马灯，灯走马，灯熄马停步。’王安石无奈对不出上联，只好进京赶考。然考试时，试题中竟有一上联为：‘飞虎旗、旗飞虎，旗捲虎藏身。’试题要求对出下联。王安石高兴极了，急忙写出员外的上联。考完后，返回途中，又到员外家，把试题中上联写出，当即招为爱婿。洞房花烛夜前夕，接到圣旨，王安石考上了状元，你看这不是天助吗？”周围听的人只是笑了笑。是啊！哪位家长不盼望自己的孩子金榜题名呢？哪位家长不盼望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呢?我在金城一高门口来回走动，和熟悉家长打招呼，焦急地等待着语文考试的结束。
12点钟，考生们议论着高招语文试题，步出考场。找到福建后，我说：“咱们还是到饭店吃顿便饭吧。”
“爸，你工作忙，不是说叫你不要来嘛！你怎么还来了呢？行，咱就吃碗面条吧！”福建边走边说。
“老板，来俩碗炒面，再来一份菜，俩个烧饼，”我对老板说。
“好嘞，请到二楼上座，马上就来。”伙计应答着。
到二楼坐下后，我急切地想知道福建语文答得怎样，又不敢大胆去问，既盼望福建语文答得顺利，又害怕影响福建后边的考试情绪。问着不是，不问又不是。停了一会儿，终于我忍不住问道：“语文答的还顺利吧?作文是什么？”
“还算顺利吧。作文分两部分，小作文是补写《妈妈只洗了一只鞋》，大作文我写的是战胜脆弱。”
“马上吃完饭，你到学校休息一会儿。下午考数学，班主任说你是优秀学生，相信一定会考好的。我回乡阳一中，明天我再来。”
“爸，你很忙，明天就不用来了。”
说话间，饭已端了上来。看着福建大口大口的吃着饭，我非常高兴。当我们爷俩吃完饭，看着福建1.78米高且瘦弱的身体，我不免有些心疼。但看到福建坚毅、聪颖、自信的眼光，我又坚定了信心，当福建起身匆匆赶往学校时，我问老板：“多少钱？”
“炒面一块五，一盘菜两块，一共五块。”
我赶忙付了钱，下午我并未回到乡阳一中，仍然徘徊在金城一高门前，我怕影响福建的高考，在数学考完前才返回。
第二天早上吃罢饭，心里很茫然，心里急躁不安，一只烟抽了半截，一扔，停了一会儿，又点着一支烟，再抽半截，再扔。就这样，反反复复多次，打开电视，也无心观赏，焦急的氛围笼罩着我，不知干什么才好，身不由己的在10点钟我又赶到金城一高考点。12点钟和福建又到饭店吃了饭。下午在一高校门口徘徊，无聊地和一位干部模样的家长闲谈，这位考生家长对我说：“每年高考前夕县委要召开一次协调会，参加人员有常委、教育局长、保密局长、水电局长、卫生局长、交通局长、公安局长、电信局长等，保障高考顺利进行，为国家选拔优秀人才。你看，为了这些学生，有多少人在为他们服务啊”。
“是啊，这些人都在各负其责，各司其职，默默地、认真的，做好自己的工作”我也说道。
我俩从学生的学习谈到高考，从人才的培养到国家地昌盛。闲谈了很长时间，后来他有事先走了，我就一直在一高门前走过去，又走过来，再走过去，再走过来，好像在丈量着一高门前的长度，害怕不准确只有反复地去丈量，也不知走了多少回，任凭时光流逝，内心充满矛盾：福建不让来，我却又来，既盼望福建考试顺利，又怕影响福建的考试情绪，既想见到福建，又怕见到福建。最后还是怕影响福建的高考，在物理考完后，才又回到了乡阳一中。7月9日中午高考结束，我的陪考任务也完成了。
7月11日，福建到金城一高开始估分。由于中招考试已结束，学校也没有很重要的事，这时，我总盼望着福建能考上第一批重点学校，能光宗耀祖，能使我这个家长风光体面，但现在的关键是要估好分，填好志愿。放心不下，我骑着‘飞鸽’也赶到金城一高。看看孩子到底能估多少分，我知道今年高招分文史类和理工医类，文史类考语文、数学、英语、历史、政治。每门课程150分，共750分。理工医类考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每门课程150分，共750分。然而怎样折合标准分，我却不很清楚，必须得问班主任齐老师。在一楼办公室找到了齐老师，已有四、五位家长正在询问。见我到来，齐老师很有礼貌说；“来啦，请坐下吧。”
“我想问一下，标准分怎样折。”我开门见山问到。
“这几位家长也在问这个问题，我一并解答吧”齐老师显得非常疲劳，但还是振作精神说。
“那就谢谢啦。”几位家长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以语文为例吧，把全省语文考试第一名成绩，例如130分，把他折成150分，作为标准，并算出标准系数，再用标准系数去乘每个考生的实际分数，然后把各科分数加起来，就是该生的标准总分。实际上是考生在全省排名顺序。”齐老师耐心地告诉我们。
“张老师，你也很忙，回去吧，福建下午回家告诉你估分情况，我会照顾好他的”.齐老师显得非常关心。接着又说“我知道家长盼望孩子能考上理想的大学，现在的关键是估分要准确,标准分才能折合准确，这样才能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填好自愿，先让孩子把分估准确再说，你们做家长的都很忙，都回去吧”
无奈，我只好返回乡阳一中，下午福建把估分结果写在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语文104分，数学130分，英语118分，物理121分，化学112分，总分585分。欲知如何填报志愿，且看下章叙述。
第二章
志愿存梦，来年誓报清华园
捷报飞来，再三权衡走师院
话说７月１２日，福建拿回了“河南招生报”和“填报志愿参考资料”的辅助书，及其志愿表格。我说:“爸盼望着你能够被名牌大学录取，就是砸锅卖铁，我也在所不惜。福建，你要准确的估计出自己的成绩，恰当选报志愿，学校让什么时间公布预估分数线？你们什么时间交志愿表？”
“13日预估的高招分数线可能出来，学校要求16日上交志愿表。”他很高兴的说。经过几天休息，福建身体明显恢复过来了。
“好吧，今天咱爷俩分别看《河南招生报》、《填报志愿参考资料》及志愿表填写方法,明天到金城一高了解预估线后。咱再商量如何填报志愿”我站起来说。
7月13日，福建执意不让我去，说天气太热，孩子的一片孝心，感动得我老泪纵横，孩子真的长大了，懂事了。早上，他自己骑车到一高咨询情况。
金城一高今年一共有6个毕业班，约有400名学生，加上其他高中学生，金城考生不足一千人，然而就这一千人，确实汇聚了金城及其附近几个县的优秀学生。金城一高的招生是根据每年中招分数，约招360名学生，每个乡镇初中若有400名学生，只有成绩前20名的学生才有可能到一高求学，绝大多数的学生已经没有可能去上高中了，更不用说到金城一高求学，招生只跟成绩挂钩，可见招生之严，由于招来的学生素质高，加上校风严谨，师资力量雄厚，使金城一高成了一个藏龙卧虎之地，成为豫西地区高考率最高的一所学府。每年高考时为上级学校输送了大量的优秀学子。
中午11点钟，福建回来高兴的说：“第一批预估分数线是640分，第二批预估分数线是620分。我考试成绩折合的标准分可能在第一批。”
“好啊！咱终于有希望上第一批学校了，福建，你今天参照《河南招生报》，把你所喜欢的学校和专业都写出来，有多少写多少，然后咱再筛选”我也非常高兴的建议。
看得出来福建选报志愿很慎重。福建能有今天的成绩，是他夜以继日的发奋学习，想报答父母的结果；也是他个人努力奋斗，来报答师长和社会的结果。是啊!福建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付出了超人的代价，才会取得如此超人的成绩。
福建经过一天的查阅资料，一直到了晚上，福建才把所要报的学校基本全部书写出来，我仔细的查看所报的每所大学及其专业后。每看一所，就要去查阅《河南招生报》中有关学校、招生专业、招生人数。培养费的数额。反复的看几遍，紧张地思考着。看完后我问道：“福建，你非常喜欢到华中理工大学求学，为什么？”
福建经过一天的查阅资料，一直到了晚上，福建才把所要报的学校基本全部书写出来，我仔细的查看所报的每所大学及其专业后。每看一所，就要去查阅《河南招生报》中有关学校、招生专业、招生人数。培养费的数额。反复的看几遍，紧张地思考着。看完后我问道：“福建，你非常喜欢到华中理工大学求学，为什么？”
“华中理工大学环境优美、景色秀丽、树木葱茏、碧草如茵，学科齐全，结构合理，师资力量雄厚，顺利通过“211”工程预审，所以我非常喜欢华中理工大学。’
“ 行 ，咱就报华中理工大学，志愿咱就重点报第一批。”
7 月15日，早上一起来，我和福建、建帅三人在一起合计着，思索着，讨论着。一直到下午，已经确定了第一批的三个志愿及顺序，分别是华中理工大学（2000后由华中理工大学、同济医科大学、城建学院合并，组成了华中科技大学）。三个专业分别是；应用电子技术、工程力学、电力工程。此外有山东大学和华南理工大学。到了晚上，福建选报了第二批学校中的河南师范大学，我分析道；“报考师范学校可能将来就业状况好得多，毕竟教师职业相对稳定，收入固定，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虽然教师一生清苦，不会发大财。但毕竟利多弊少啊。咱就确定报河南师范大学吧，专业就报数学教育、物理教育、化学教育。”
到了下午，我和福建先后来到金城一高，再次咨询班主任齐立权老师。当时齐老师办公室还坐着一位学生，齐老师站起来介绍说：“这位学生正好在华南理工上大学，放假了回到母校来看看。”
我赶忙前去和这位学生握手、打招呼。
齐老师又向这位学生介绍说：“这位是我班学生的家长，在乡阳一中教学。”
相互寒暄后，坐下后，我才说：“齐老师，这几天你非常辛苦，咱就开门见山的说吧！福建把志愿表让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今年河南考生报名227035人，理工医类147941人，计划招生6.06万人。本科以上一共才招23656人，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啊，他报的华南理工大学，由这位学生给你介绍吧。”齐老师拿着资料，读给我听。
“华南理工大学是一所非常理想的学校，学校环境优美，学科齐全，拥有许多知名教授，有硕士和博士授予点，学生毕业后就业状况非常理想，可留在广州工作，也可到北京上海工作”这位学生侃侃而谈。
“学费是3500元，不知生活费怎么样？”我迫不及待的问。
“生活费很昂贵，恐怕每年需生活费4000元，加上培养费、住宿费等，共需10000元 ”
这位学生热情的介绍着。
我多么想让孩子报这所大学呀！可一万元!一万元哪!理智告诉我，对于像我这样的家庭来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一旦录取，必须走，要不然老二福帅明年考上了怎么办？
这时又来了几位家长，齐老师送我出门时，我狠下心对齐老师说：“齐老师，请你把福建报的华南理工大学去掉，咱经济上不行。”
回到家后，16日福建把志愿表正式涂卡，下午上交到金城一高学校。
10天后（7月26日），福建前去看自己的高考分数及其分数线，一直到天快黑了才回到家，我一进家门，就看到孩子脸上表情不好，但我还是沉不住气地问道：“别急，你折合的标准分是多少？理科分数线又是多少？”
“折合的标准分是637分，然而理科第一批分数线为640分，相差三分”福建小声的说。
这时如果我再多说几句实在不妥，孩子心理肯定难受，我索性把这件事放下不说，却不料福建说“爸，我和杨冰山、武海伟几位同学商量过了，我要复习，下一年我要冲刺清华，行吗？”
“…….”我默不作声。叹了口气睡觉去了。
“…….”我默不作声。叹了口气睡觉去了。
这时，我才真正知道了这一时期是家长最困惑的季节，填报高考的志愿是家长感到头疼的事情。咱只顾报考名牌大学和炒的热得发红的专业，而且认为“牌子硬”“出路广”，殊不知这样，竟会导致如此的结果。如果不是我说的那些话，如果能根据实际情况去报考，如果再理智些，现在已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咱该怎么办呢？
暑假20多天过的极不愉快，心情焦燥。福建除了干活之外，一般情况下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有时也外出，我也不知去干什么，直到8月22中午时分，福建骑车回来，把河南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放在桌子上。我回家看到后，眼睛一亮，大脑又兴奋了起来，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商讨着怎么办。
“爸，我还是要复习，明年争取考上清华大学，我已和几位同学商量好了，我一定会为咱家争气，毕业后让你和我妈享福。”福建态度非常坚决，很难有商量余地。.
“福建你有决心，孝心，很好，但明年你考，老二福帅也参加高招，你们俩若同时考上，每年需要开支15000元，这对咱这个家庭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弄不好你弟兄俩谁也别想走，我每月工资300多元，我一年工资才3000多元啊，农业收入少的可怜，还要交税和提留款，一家人还要生活啊！我同时供你们困难太大了。”我痛心地给孩子说。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孩子。
“让孩子上大学吧！我在家拿劲干，给咱家增加一点收入”福建的妈妈说话态度很坚决。
福帅在一旁一言不发，他本来就寡言少语。
“好吧！咱们再想一想，明天再说。”我一看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只能退一步再说。
一直到28日早上，福建终于委曲求全答应去上河南师范大学，为了家庭、为了福帅也能顺利考上大学，福建做了巨大的让步，这种顾全大局的精神，永远留在我脑海中。谁想抹去都是不可能的。此时，背着孩子，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要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事后有同行对孩子的报考戏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从此以后全家人进入福建开学的准备工作，我负责筹钱，妻子负责衣被，福建负责书籍及办理各种手续，欲知怎样启程，且看下章叙述。
更新：2011-02-23 08: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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