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生报到 心茫茫校园沧桑

老友联系 路漫漫剑桥深造

  话说我们一行四人坐1路车到终点站下了车，向北看去，学校大门后，有半人高的大理石上书写着“河南师范大学”六个大字，刚劲有力，真是入木三分。西侧是自动推拉大门，再往西是门卫室，几个保安人员正在值班，陪送新生的家长络绎不绝。我们走进校门，迎面是一个广场，广场北边是毛主席的石膏塑像，面南站立，前额开阔，右手向上挥起，身穿大衣，显示出领袖的特有风度；而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目视远方，更显示出导师的高瞻远瞩；魁梧的身材，开阔的胸怀，更具有伟人的襟怀。再向北走去，则是许多排列并不整齐的两层、三层楼，楼的外表足见蓝砖的痕迹，外皮落在地上，堆了厚厚的一层。楼的外表既没有砌瓷片，又没有刷墙外漆。显得过分沧桑古老，许多建筑都是五十年代遗留下来的，看到这些，我觉得很茫然，难道这就是鼎鼎有名的河南师范大学?不会是我们走错了庙门，拜错了神？在来之前，我曾想象过河南师范大学美丽的校园。她应该是：环境优美，风景如画，满园苍翠，桃红李白，鸟语花香。标志性建筑群应该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式建筑，巍峨壮观，仰或是古朴典雅，古色古香，楼台亭阁，流水潺潺，极具特色。然而眼前这一切的一切告诉我，事实就是如此，我的想像只是奢望而已。

   无奈，我们继续前行，到了宿舍楼跟前，大道两旁有好几个商店正在出售水壶、床单等学生日常生活用品。由于行李已提前拉到，并按所在的系卸下来，放在水泥地面上。蔡冬梅同学就到物理系去找自己的行李。从此后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蔡冬梅同学，我们的行李由大二接待的学生看管，此时我们才感觉到又渴又饿又热。我们向看管行李的学生说明情况后，急忙寻找饭馆，先吃顿饭充饥。

   找到了一家饭馆，三人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坐在饭桌旁，任由电扇使劲的吹着，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抬头向门外望去，刚好看到练功房房门敞开着，一位学生只穿着裤头，全身上下，肌肉暴起，流淌着汗水，两只拳头不停的击打着沙袋，且发出了“嘿嘿”的声音，看到这些，我觉得很茫然，难道这就是河南师范大学的学生？总不会是我们进到了少林寺？看到了少林僧人在练功习武？在来之前，我们曾了解到，河南师范大学数学系号称“亚洲第一系”，不论从学生人数，师资力量配备，或是毕业生就业后的表现，都无愧这样的称号；我们曾了解到，河南师范大学是坚持以培养人才为中心，筚路褴褛、艰苦创业、与时俱进、开拓创新。校内有部省共建的细胞分化调控国家重点实验室；我们也曾了解到，河南师范大学有优良的学风，“尚诚朴、勤学问、重团结，扬正气”。然而现实的一切与我想像的竟然差别这么大，心里越来越茫然。

吃完饭后，妻子看着行李，我和福建开始办理入学手续，按照报道须知的要求，依次办理了户口、粮食关系、团员关系，然后登记注册，又依次领取了一些日常用品和宿舍的钥匙。在两个小时的奔波中，我们看到整个校园，只有留学生院比较漂亮。那是一幢四层楼，室内宽敞明亮，楼的外表刷了米黄色墙漆。实验楼为高层楼房，显得特别突出。到了12点，我们终于把行李搬进了宿舍，宿舍是一栋双面两层楼，里面的面积很小，光线不是很明亮。当我们走进106宿舍时，一不小心我的脚踩到一个坑里，差点摔倒。定睛看时，宿舍倒是很干净。按照床头上的名片，我们把行李放到自己的床上，粗略整理一下。福建又去打了一壶开水。趁宿舍其他同学还未到，我们三人各睡一张床，开始午休。

两点半左右，午休起来，看到福建满脸的不高兴。我猜想肯定是见到校舍简陋落后，不尽人意，才满脸阴云的。这时我说道：“河南师范大学校舍确实落后，咱也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

福建说：“还不如咱金城一高的宿舍，宽敞明亮。楼外边还贴有磁片，看上去心里很舒服，还是4层楼呢。”

我说：“不管校舍怎么样，咱是来学知识的，知识能改变命运，咱不过在这里停4年罢了”

福建说：“我多么盼望，这里的学习条件能更好些。”

我说：“算啦，人都来了，总不能返回去吧，来之前，咱对河南师范大学进行了了解，认为差不多才来啊，好了，不说了，你和你妈把所有行李再详细整理一下，等一会儿，咱三人在校园内转转，熟悉熟悉校园里的环境。趁娘俩整理的时间，我到楼外边想抽一根烟，刚到门口，看到宿舍管理老师又接了一位新生，等待新生进去之后，管理老师很有礼貌的问道：“家长好，想到校园里转转吗？。”

 “等会儿再转，现在天气还很热，你们老师最近很辛苦吧？”我很有礼貌地问道。

“是啊，我们已经5天没有回家了，虽然离家很近，但为了接待新生，我们必须吃住在学校”。

 “真是很辛苦啊！”

  “每年开学都是这样啊！”管理老师显得很无奈。

我说道：“咱们河南师范大学，校貌有点落后啊。”

管理老师说：“师大人，盼望着改变校容校貌，这个愿望很快就会实现，规划已经出来了，四年后欢迎你再来校看看。我们的盼望会变为现实。”

这才是真正的师大人，你看他们团结勤奋，求实创新，甘于奉献，为了新生的入学，夜以继日的进行工作；这才是真正的师大人，你看他们经历了近80年的风雨、磨砺，尽展名校之风采，奠实千秋之基业，为此他们获得了上级的多项奖励。河师大真不愧是拥有许多知名教授的高等学府啊。

   下午天气逐渐转凉，我们三人在校园里参观了运动场、食堂、图书馆，又观看了教室、实验室。到了下午5：00左右，为了福建有个好的学习环境，为了以后有人能替我照看福建，这时我想起高中同学杨亮，现在是河南师范大学外语系副主任，来到电话亭跟前，拨通了杨亮的电话号码，杨亮家属接住了电话，我在电话中说；“喂，你好！是杨亮的家属么？我是杨亮的高中同学，叫孟德祥云，怎么？杨亮不在家？噢！到英国剑桥大学深造去了，什么时间回来？噢！两年后…噢！我的孩子现在在咱河南师范大学报到，对!是数学系，对！叫张福建，行！行！下次再来一定到家，谢谢！”。放下话筒，我对妻子和福建说杨亮去英国剑桥大学深造，刚走。

福建说到：“到剑桥深造路漫漫，算啦，我会独立生活，会管理好自己的，爸，你就不用操心了。”

原本考虑到让孩子有困难能找杨亮帮忙，现在看来是没有指望了。

回想起1972年的杨亮，他酷爱英语，那时他购买了收音机，进行自学，其毅力超过常人，始终坚持不渝。就拿学手风琴的事来说吧，在校期间，每天早上三点起床，借音乐老师的手风琴在校外苹果园内练习， 经过半年的磨练，居然在元旦文艺晚会上伴奏，使全校师生大为震惊。自学英语二年时间，其能力超过了当时的任课老师，终于在1978年开始恢复高考制度时，如愿以偿的走进了高等学府，以优异成绩毕业留校任教至今，如今已经是外系的副主任。是的，河南师范大学拥有这样一批筚路褴褛的教师，社会声誉岂能不日益提高？河南师范大学拥有这样一批艰苦创业的教师，岂能不成为国内外知名院校？

    面对河南师范大学的校舍简陋，房屋陈旧。不由人想起了刘禹锡的《陋室铭》。院不在大，有大师则名，楼不在高，能培养出专家和学者就能名杨四海，虽然“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但学生“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有什么简陋的呢?仔细想来，河南师范大学倒是一处读书的好地方，在这种环境条件下，培养出来的学生，高洁傲岸，隐逸情趣，求实创新，开拓进取；在这种环境的条件下培养出来的学生，追求之高雅，精神之富有，一定会为社会培养出大量的优秀人才。

    到了下午6点钟左右，我们三口人高高兴兴吃了晚饭，返回到宿舍，预知晚上发生什么事且看下章叙述。

第六章              相逢笑谈，谁不盼咱家乡好？

相遇邂逅，怎能忘她心酸泪？

    话说，一家三人回到106宿舍，这时宿舍已经有4个学生到了，还有两位学生未到。由于初次相逢，大家彼此互不认识。我心里明白，这几位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将来就是同室好友，就主动和其他三位家长打招呼问好。一位家长显的很热情，并要求孩子们互相自我介绍。

   “我叫田尚城，来自开封杞县一高，没有什么爱好。这是我的父亲”。尚城指着坐在床边的络腮胡子说道。

   “鄙人魏学勤，从南阳西峡县一高毕业，家有4口人，两男性到此”。学勤半开玩笑地自我介绍。

   “山人姓任叫重团，从洛阳栾川大山走出来，今后还望多加照顾”。任重团文绉绉地说道。

   “我叫张福建，来自金城市，这是我的爸爸和妈妈。”福建说着。我从床边站起来以示礼貌。

    我说“福建，你看一下，剩下两床的名片是谁？”

    福建走到床边，拿起名片说道：“一个是夏正奇，上边写的是新乡市。剩下一位是纪朴问，是山西运城人”。念完之后，几个孩子围在一起，把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非常信任地看着对方。我们几位家长看着几个帅气的小伙子，个个满面春光，浑身上下充满着青春活力，眸子里充满着对前程的盼望，感到非常荣光和自豪。这恐怕就是缘分，若不是来上学，谁能料到会相聚于此？

    天气渐渐暗了，微风开始轻轻吹着，使大地呈现出一丝凉意。几位家长和学生吃完晚饭后，坐在一起互相交流着、沟通着，没有丝毫的睡意。

    田尚城的父亲是个急性子，看到大家都不说话时，就显得有点焦躁。这时他说道：“我们开封，那可是七朝古都，旅游景点有“清明上河图”“包公祠”“大相国寺”“龙亭公园”“天波杨府”。那可真是一苏二杭三汴州啊？你们到过没有？”

    魏学勤的父亲是个国字型脸，满面红光，目光炯炯。说起话来总喜欢开玩笑，他对着田尚诚的父亲说道：“我看你就不是开封市区的人，你是位老百“娃”吧。”魏学勤的父亲故意把“姓”字读成了“娃”字，引逗大家乐了起来。

    田尚城的父亲一听就急了，由于初次相识，不便于吵架，只好自认倒霉，他说：“我虽然不是市区的人，但在村里大小是个干部。我们村盛产大蒜已有一千多年，大蒜的产量和质量那可是居全国之首。每年种大蒜时，要整地、施肥、打药、覆盖薄膜，每亩投资2000多元，来年光蒜苔就要卖几千元，蒜苔抽了，大蒜照样长。我们乡镇的大蒜在国内外市场享有盛誉，远销英国、美国及东南亚各国，大蒜个大瓣大，蒜肉洁白，辛辣味香，更奇的是，吃完后口腔不留异味，而且有较高的药用价值。将来我们村里有了钱，要盖新农村，到那时，哈哈哈……”田尚城的父亲显得非常得意，对美好前景的展望使他过于兴奋激动。

    魏学勤的父亲接着说道：“那有什么可骄傲呢？我们南阳有玉还有蛋，先说玉，玉好比君子，所以古代帝王和大臣都佩玉，所佩的玉都是南阳独玉，那可是中国四大名玉之一，有“东方翡翠”之称。再说蛋，大面积恐龙蛋化石群，现在都列为世界第九大奇迹，一个恐龙蛋比你的头都大。”这突然转来的话题又使大家放声大笑。

    我笑完了后，转向任重团的哥哥说：“你是任重团的哥哥，我可是到过咱栾川，栾川可是有许多出名的旅游景点啊。”

   “我们栾川是山青、水秀、石奇、洞幽。森林资源十分丰富。噢！旅游景点有鸡冠洞，那可是北国第一溶洞。里边的景观可多着呢！最有名的是中华第一柱——九龙玉柱，支撑着六千余平方米的游览大厅。洞内有一条奔腾不息，有头无尾的河流。真好像是海底龙宫。噢！除此以外还有重渡沟，那可是北国一绝，重渡沟的水，重渡沟的竹，给重渡沟增添了无限的色彩，分金鸡河、滴翠河两大景区。万亩竹林是最著名的景观，现在开发的特别好，我们盼望家乡人民把家乡建设得更好，到时，欢迎几位家长到我们栾川来旅游。”任重团的哥哥特别尊重年纪大的人，非常有礼貌的说着。话音刚落，田尚城的父亲又说道：“张老师，你们金城有什么？说来让我们听听，中不中？”

    我说：“我们金城那可是人杰地灵，物华天宝。金城有三大宝：黄金、苹果和大枣。全国黄金产量除山东招远县以外就数金城产量大，质量高，金城的苹果全国都有名。国宴上用的都是金城的苹果，尤其是红富士，吃着香甜可口，皮薄色好。金城大枣不仅好吃还有健脾健胃的药用价值。我们金城还有紫气东来的函谷关景区，老子曾在此著《道德经》，还有那天空城阙亚武山。我们金城处在三省交汇处，交通十分便利，陇海线和310国道贯穿东西。我们只盼望金城明天会更好。”

魏学勤父亲说：“那我就不在南阳的矿上上班了，到你们金城开金矿，发大财，中不？”

我说：“中，欢迎啊!”

几位家长东拉西扯，很随意地闲扯着，几个孩子静静地听着，由于闲谈时间很长，一看手表，已经22点多种，虽然谈性很浓，但怕女生宿舍关门，我只好先送妻子到潘春娇的女生宿舍就寝。当我返回到106寝室时，可能白天坐车时间太长，也都有些累了，大部分人已经入睡。福建坚持让我睡在床上，他自己要睡在地板上，我小声说：“别让了，你睡床上吧，我马上出去还有点事，睡地板上进出方便。”

 我有个毛病，烟瘾特别大，过几个小时后，就想抽烟了。这时恐怕已经23点多钟，我悄悄的向宿舍门口走去。快到门口，看见一位女家长把凉席铺在地上后站起来，奇怪！男寝室走道里怎么会有一位女家长呢？为什么不住到学校的旅社呢？我怀着好奇的心理走上前去，看到这位女家长约有40多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瓜子型脸上折射出年轻时的漂亮和美丽，眸子里清澈透明，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但眼神却告诉人们，她是受过挫折的人，留海上有好几根白发，既没有描眉也没有涂口红，更不用说烫发了，只留着一头短发，显示出年轻时的精明能干，活波可爱。衣服似乎很干净但绝不是新买的。看到了我，这位女家长悄声问道：“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我回头看了看，各寝室的学生和家长大多都睡去了，楼道很静。就小声答道；“想出去抽支烟。”

这时，管理寝室的老师听到说话声，也走了过来，我问那个女家长：“大妹子，你也是送孩子来上学的吧？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啊？”

“我是信阳人，大哥你也来送学生啊。”

通过闲谈，我了解到她是信阳某乡镇医院的护士长，姓尹，叫娥莲。聊了几句我问她：“你怎么不住到学校的旅社呢?孩子他爸为什么不来送？”“

一说道孩子他爸，这位家长实在掩饰不住内心的痛苦，说道：“哎，说来一言难尽啊！”我知道内心有苦的人最想找人诉苦发泄，正好我也没事，于是我就蹲下和管理员一起听她诉说；“我原来曾是老三届的学生，由于文化大革命，失去了继续求学的机会，回家后，通过自学，到我们乡镇医院当了一名护士，我的丈夫叫李世文，曾在棉麻公司上班，结婚后，生了一男一女，家庭幸福和睦，邻居羡慕不已，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多么美好的生活啊！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到了八十年代，种棉花人的少了，花厂经济不景气，几乎倒闭，丈夫下岗，失去了工作。家庭失去了经济来源，然而屋漏偏遭连阴雨，船漏偏遭打头风。由于乡镇医院离县城太近，就医人数急剧减少，有能力的医生，调走的调走，还有的到别处开诊所。她所在的医院更是雪上加霜，效益越来越不景气，工资发放特别困难。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要吃要喝要花钱。日子艰难程度可想而知，十几年来，丈夫一直做生意想赚些钱养家糊口。但老实巴交的他，屡屡赔本，加上两个学生上学要花钱，日子实在难过。”

说到伤心处，娥莲扯着自己的衣服说：“这不，两年来我都没有添一件像样的衣服，我们节衣缩食总想让两个孩子考上大学，摆脱家庭的困境，这也是我们两口唯一的一个指望了。”

我接过话头说：“是啊，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她擦了一把泪，接着说：“可我的不幸并未结束，哎！那真是祸不单行啊！就在今年二月份，我的丈夫突然得了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我既要上班挣钱养活一家人，供两个孩子上学，抽空还得操持家务，照顾病人和年迈的公公。一家人的重担都压在我的身上。这还不算，就在今年6月14日，正值高考前夕，争气的丈夫柱着拐杖做饭时，一不小心，摔倒在地。我找人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抢救，当孩子赶到医院时，医生告诉我们，准备后事。无奈，我强忍住悲痛，强忍住泪水，和孩子把他拉回家后，我扑在他身上呼喊着:‘李世文！李世文！你醒醒！你醒醒啊！’也许我的哭喊感动了上苍，丈夫终于睁开眼，断断续续说了两句话；‘我只盼望孩子考上大学，走时，到坟头上告……诉……我……’说完就永远闭上了眼睛。我大声哭喊道；“苍天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大地啊！你为什么要把他一口吞掉？……”

  周围静极了，只有我和管理老师静静地站立着。我们也不知道该怎样劝说尹娥莲。娥莲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又接着说：“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要爸爸……在众亲邻的帮助下，我埋葬了丈夫，安慰孩子好好上学，完成爸爸的愿望，好在孩子很争气，高考时，成绩在我们县名列前茅，因为家庭困难，就报考了河南师范大学，来之前，我和孩子一同到丈夫的坟头烧纸，告诉他，我们的孩子终于考上了大学，孩子在坟头痛哭流涕，长跪不起，不论我怎么拉他，他都不起，后来在邻居的帮助下，才把孩子拉回家。孩子上学的钱都是借来的，哎！好在孩子听话，有上进心，倒也让我放心。”

 管理老师停了一会儿说：“孩子到这里求学，将来肯定会有出息的，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尹娥莲苦笑着说：“是啊！高兴，高兴。是应该高兴！”

 管理宿舍的老师又问：“难道你今晚就睡这里？”

 尹娥莲接着说：“你看，寝室都是男生，我一个妇道人家，睡在寝室里多不雅，这不，趁寝室里人说话时，我把凉席拿出来，睡在楼道旁，天热，睡这挺好的。”其实我们清楚，她这样做是为了省钱。

 这时从109寝室走出5个男学生和两位家长，来到尹娥莲跟前。其中一位可能是尹娥莲的孩子，说道: “妈妈，睡到我的床上吧，让我睡在楼道，宿舍里的人都同意啦”。这时其他4位学生也走上前，当中的一个高个说：“阿姨，你就权当是我们的妈妈，睡到我们宿舍吧，不然我们今晚睡不着觉的。”

其中一位家长也走上前说：“大妹子，你睡在宿舍里，我们几位睡到楼道上，好吗？”

尹娥莲嘴角抽动了几下，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这时几位学生簇拥着尹娥莲，向109寝室走去。望着这一群人的背影，我该说什么？我能说什么？我也不愿意说什么，我也不能说什么。

   夜，静悄悄，静悄悄，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