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书献给新冠患者、亲属、抗疫人员，愿人们再也不要遭遇疫情。

第二章

清贫人家   竭尽全力备喜事

书香门第   殚精竭虑盼福祉

董相生老师家在乡阳镇董家村一组。离乡阳一中大约有2千米，其中一千米是水泥路，另一千米是310国道，显然交通十分便利。董相生老师家住的是北房，据说是1988年岳父帮着盖的。房子是4间砖木瓦房，入伸只有6米，除去1.5米天地，实用面积才54平方米。室内显得非常简陋，没有吊顶，没有地板砖，没有客厅，不分室厅卫。房内家具摆放很少，最显眼的是老式顶箱柜，毫无现代化的氛围。北房的东边有一空地，由于房前没有路，所以门楼朝北开。和周围的房子极不相称。邻居的房子大多是两层，门楼甚是讲究，用红色的瓷砖贴成，门楼上往往有几个大字，像“家和万事兴”、“钟灵毓秀”、“天赐百福”、“天道酬勤”等等字样，小字往往有“心想事成”、“万事如意”。造型艺术，气派大度。即高又宽，汽车进入甚是方便。门楼内照壁墙上画着竹、松、鹤的图案。院内铺着彩砖。拾台阶而上，客厅内沙发，茶几，电视一应俱全。乳白色的地板砖显得非常酸静，天花板上图案考究。晚上灯火辉煌，煞是好看。两边是卧室，有的是3室2厅1卫，有的是3室3厅2卫，跟城里住房不相上下。

7月10日学校放暑假，董相生老师的大儿子董善建和女朋友刘佛聚从洛阳一同回家。这下子董相生和妻子张梅枝忙了，购鸡蛋，抓小鱼，买补品；割豆腐，买猪肉，炸油条。饮食讲究搭配，蔬菜讲究营养。每天蒸煮烹炸忙的不亦乐乎。全家喜气洋洋。人逢喜事精神爽。张梅枝满面红光，走起路来格外有劲。她非常自豪儿子董善建硕士毕业于华中科技大学，现在在洛阳工业学院数理部任数学课。女朋友刘佛聚在贵州大学上完硕士后在洛阳轴承厂高中任高三数学课，两个都已30岁的人了。两人的婚事一直是张梅枝的心病。多次督促两人把婚事办了。

回家的第一天晚上，张梅枝又对儿子董善建和刘佛聚说；“你俩年龄都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请先生看个吉利日子，在国庆节前后把你俩的婚事办了。”

董善建说；“能行，这又得辛苦爸妈了。”

刘佛聚红着脸不说话。初来乍到一个新的环境，对她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一米六几的个子，显得小巧玲珑，走起路来风风火火，说话干脆利索。只是眉毛有点立，心情浮躁，一触即发，性格刚烈。防护意识过分强烈，对谁都有戒备之心。

于是第二天晚上，董相生和妻子张梅枝拿着礼物来到董玄通先生的家。董先生开了大红铁门，一看到董相生诧异地说；“稀客，稀客，屋里坐。”

先生董玄通把董相生和张梅枝引到上房中间的客厅，然后走向西间。西间南边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台灯和眼镜，发黄的《万年历》，《农家历》，《易经》，《八卦》等书。笔墨纸砚放在桌子一边。室内北边的一张桌子上放着神龛、香炉，桌子边吊着一块黄布，地上放着垫布，像是人跪时所用。墙上贴着演绎八卦的基本程序图，“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听说是某神学院某高材生赠送于先生的。

董相生好奇地看完程序图后说道；“董先生，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的大侄子年龄已经不小了，今年准备完婚，找老哥看个日子，图个吉利。”

“属什么？”

“属鸡。”

“生日？”

“阴历６月１6。”

董先生伸出左手，右手的食指按着左手指肚子，两眼微闭，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戴着眼镜打开发黄的万年历仔细看，停了一会儿，说：“阴历8月16，阳历10月4号，星期日。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正好，我正准备放在国庆节期间呢！”

“媳妇做什么工作？”

“教师。”

“八董老师你真不简单！全村人都服气你，你三个孩子，两个硕士研究生，一个正在上本科。”

“命苦啊！供一个大学生家里花的钱，可以盖一层楼。八十年代一个大学生可以养活一家人，现在一个大学生可以拖垮一家人。老弟我省吃俭用谁知道啊？辛勤劳作谁知道啊？早上5点起床，中午不休息，晚上上完自习回到家已是10；30，然后自己做饭，吃完饭已经是11点，少停一会才睡觉。每天如此，周而复始。星期日农活真是太多了，实在是太累人了。”

董先生说道；“顺其自然，干多少是多少。人最宝贵的东西是身体，最麻烦的也是身体；最亲近的是亲人，最麻烦的还是亲人。”

董相生；“是这个理。那好！到结婚时间，论单还得你老哥来写。”

“那好，老哥就不推辞了，到时间一定去。”

“到时间一定来！“

董相生两口子，对先生千恩万谢后回到家，心情高兴不在话下。

第三天晚上，董相生和妻子张梅枝又拿着礼物来到本村招呼事情的董天道家，其实也就是红白理事会的总指挥。董天道曾任两届 村支部书记，现在已经6５岁了。头发花白，精神矍铄，个子高挑，并无架子。在村里很有威信，不管村里谁家的红白事情，随叫随到，并且婚礼上司仪水平较高，。红白事情的礼套懂的很多。堪称民俗专家。董相生和妻子张梅枝直到现在还记得，在邻居孩子婚礼上董天道的司仪的片段；“你看这小伙子多帅，前看像普京，后看像年轻的毛泽东。你看这姑娘多美，可谓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真是天生的一对。……一拜天，风调雨顺；二拜地，土生万物；三拜国，国泰民安；四拜祖宗，继往开来。”博得众宾客的喝彩。

昭董天道看到进门的董相生和张梅枝拿着礼物，就说道；“老弟，我是下台干部，有什么事帮忙可以，礼物我不要，马上拿回去，”其实董天道已经知道董相生有什么事。

“你大侄子阴历8月16，也就是阳历10月4日准备结婚，到到时间你给咱招呼一下事情。”

“中，到时间我提前两天就去，商量着把和大侄子的婚事办好。相生啊，老哥该说你，你兄弟六人就你的日子紧巴。你挣的钱都供了大学生，不容易啊。老二善渊还在上学吗？”

“在河海大学读研。”

“老三善宝呢？”

“在河南理工求学，已经是大二了！”

“’’相生啊，你弟兄六人能过成日子实在是不容易。58年的食堂饭，60年代的自然灾害。听老人说，你差点被饿死。70年代每天都是红薯面馍。红薯杆菜，红薯面汤，吃的人都受不了。现在政策多好啊！老大相成的两个孩子，一个是镇干部，一个在水泥厂上班，日子过成了。老二相形的女儿董如玉在市二院是心血管病科室的主任，二女儿董至玉也出嫁了。老三相盈，日子过的不错。老四相和的两个孩子呢？”

“老四的大儿子董善仁在中国矿业大学任教，已经是博士生。二儿子董善信在北京污水治理研究所上班，侄媳在北京建工研究所上班，哦！善信最近出国了，去了沙特阿拉伯，已经半年多了。”

“你老五’’相生也差不多， 两个硕士研究生，一个本科生么，就因为这个你的日子才过的紧巴。老六相随是村长，和我曾经是搭档，日子过的挺不错。”

“人对事物的认识总是带有相对性，村上有人对我们兄弟六人有了分别心，就说这个美、那个丑、这个高，那个矮。我也不在乎这些评价。我供学生上学这件事，行自己所当行，行过便休，不拿这件事夸口。”董相生说完这几句话总是觉得别扭。

“老人把你兄弟6人抚养大真不容易，含辛茹苦，省吃俭用，好啦，不说这件事，媳妇是哪里女？”

“是新乡女，两个是同学。”

“那媳妇要从婚纱店走，娘家来几个人？”

“大约来六个人。”

“那得安排住宾馆，老子该（欠）儿子一个媳妇，儿子该（欠）老子一副棺材。你要忙两天喽。你还要去靠厨子、乐队、桌子、碗、棚。还要到县城给媳妇买首饰、衣服等物品，总之事多。”

“这时张梅枝插话说道“这个有我，我要给媳妇买好的。”

“买好的就好，我到时准时赶到，快回家作准备吧。” 董天道像是下了逐客令。

董相生两口子，又是对老书记千恩万谢后，心情高兴回到家。

第三章

金光灿灿   挑金挑银未如愿

热气腾腾   调锅调灶见感情

第四天早上，即７月１４日。太阳刚从地平线上跃起，朝霞一缕一缕的，煞是好看，映红了天，映红了地，映红了山，映红了人。突然间，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块乌云，挡住了太阳的光芒，在强光照耀下，顷刻间烟消云散。天，依然是蓝蓝的天；地，依然是绿绿的地。必定是三伏天，过了一会儿，大清早就热的出奇，大地像是一口蒸锅，加热到一定程度，锅就要冒气，给人一种热气腾腾的感觉。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使内外整洁。这是董相生和妻子张梅枝的一种习惯。然后厨房里传来张梅枝锅碗瓢盆交响曲，董相生在一旁打杂，帮着做饭。

在另一间房子里，电扇不停地旋转，给董善建和刘佛聚能带来一丝凉意。闲着无聊，董善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我先说一副拆字联，你若也能说出一副好的拆字联，今天我让爸妈给你买好的金项链，行么？我说了，你听好，‘长巾帐里女子好，少女为妙。山石岩中古木枯，此木为柴’。”

刘佛聚鼓掌说道：“好联！好联！我也说一副拆字联，‘此木为柴山山出，因火生烟夕夕多，’我再说一副左右读都一样的对联，即回环句。你能对上么？‘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黄山落叶松叶落山黄’。”

董善建慢条斯理地说：“河北某地有座‘响水桥’。听到桥下流水潺潺，一位文人便即兴吟诵：“响水桥头桥水响”。有一位老农在桥头看着田里随风涌浪的谷子一片金黄，喜上心头，随口吟诵道：“黄金谷浪谷金黄”。这也是一个回环句” 倒过来读与顺着读一个样。”

董善建又说：“有一副对联好写难读，我写出生豆芽家春节时写的对联，上联是‘长长长长长长长’，下联是‘长长长长长长长，’横批是‘长长长长，’怎么读？”

刘佛聚接着说道：“那算什么！温州江心屿有一王公名联，可谓精妙绝伦，无人可比。我写出来‘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朝长长长长长长长长消’。因为上联有八个“朝”字，下联有八个“长”字，如何读好，令无数人搔首弄姿，不知所云，真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深奥莫测，一言难尽。有人认为此联有56种读法，比较正确的应为：‘云朝朝，朝朝潮，朝朝潮散，潮长涨，长长涨，长长涨消’……”

这边董相生问妻子张梅枝：“买三金，得准备多少钱？”

“得四五千块钱。”

“天啊!得这么多钱！”董相生一边说着，一边反复地数着手里拿着的钱。

“饭做好了，去叫董善建和刘佛聚吃饭！”张梅枝一边做饭，一边下着命令。

董相生把钱用布包好，装进皮包里，然后走到隔壁房间，刚好听到刘佛聚最后所说的对联，董相生心里高兴地体会着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的含义。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才说道：“吃饭啦，吃完饭到县城去买首饰。”

由于善宝在上学，等几天才能回来。而善渊由于路途遥远，暑假不回家。这样一家四口人吃完饭，高高兴兴去县城买首饰。

四口人先到老城区的金店逛逛，看看行市。紧接着又来到老凤祥银楼，门店上面的招牌上‘老凤祥银楼’几个大字金光灿灿，下面是‘公元１８４８年（清道光２８年），右下方是钟灵市，专卖店’的小字。进到店里，环境非常优雅，地板砖上一尘不染，玻璃柜台上摆放着各种金银首饰，琳琅满目，目不暇接。玻璃柜台内的小台灯一直亮着，发出柔和的光，衬托着金项链的高贵地位。四周墙壁跟前矗立着的塑像，有的脖子上挂着金项链，有的耳朵上带着耳町，有的手腕上带着手镯，每个塑像都笑盈盈的看着顾客，激发着顾客购买欲望。店里购买首饰的大多是情侣，个个兴高采烈，含情脉脉，享受着幸福的时光。店里的服务员统一着装，上穿红色的马甲，下穿黑色的裙子，头发梳洗整齐，剪着短发，化了简装，一个个精神抖擞，面带微笑，热情接待顾客。体现着老凤祥人的价值观，这就是至诚至信至精至善。

董相生一直与三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知道他是个掏钱的角色。柜台跟前刘佛聚拿着金项链反复的比较，试着带在脖子上，又卸下来，如此反复，董善建不停地端详着。刘佛聚在店里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服务员又取出金项链，刘佛聚说道：“这金子成色怎样？”

年轻的服务员说：“我们店卖的都是千足金即99.99%，由于黄金是贵重的金属，一般人们都会买24K金，这种黄金纯度比较高。这金项链款式也好，戴着也舒服。”

刘佛聚又拿起金项链仔细看，说道：“没有百分之百的吧？”服务员说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哪有百分之百的？”

这时另一对情情侣走过来，男的又拿起金项链来看，服务员好心提醒道：“拿牢，若掉在地上，损坏了要赔偿的。”

不知道服务员怎么得罪了这个男的，立刻恼羞成怒，大声说道：“谁掉地上了！谁没有拿牢！”

服务员急忙解释：“我说的是如果损坏了要赔偿的。”

男的击打着柜台上的玻璃大声嚷到：“我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受气的，还顾客是上帝呢！”

突然间的大吵大闹，一下子引起店里人们的注意，抬头寻找着声源，很快人们围了上来看热闹。董善建一看人围的多了，不停地劝刘佛聚赶快离开，刘佛聚好像还要看一会热闹。董善建硬是把刘佛聚拉出了店。片刻围观的人有的劝服务员，有的劝这一对情侣，保安也来到跟前劝解，一对情侣不依不饶，怒气未消，嘴里不停地喊着逐渐退出店外，人们才渐渐散去。董相生站在一旁，双手一摊，无可奈何苦笑一声。

这时老板娘从里间掀开门帘，仍面带笑容，脖子上的金项链熠熠发光，两边耳朵上的耳町特别醒目，手腕上的银镯晶莹透明，浑身上下珠光宝气。一看是董相生，就立刻上前说道：“董老师，是你啊。”

董相生一愣，一下子想不起来老板娘的名字。老板娘看出破绽又说道：“怎么？不认识了，我是周金玉，80届的学生，你教过我的物理。”

董相生这才想起来，笑着说道：“昔日的小鸭子，如今都变成天鹅了，我怎么能认出来，这生意还不错吧？”

周金玉显得非常高兴说：“还凑合吧，董老师请到里边坐坐吧!”

“不用了，你还忙生意呢。”

周金玉转过身去，面对服务员问到；“刚才怎么回事？”

服务员面带难色，欲哭无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满脸委屈的样子说：“刚才我是善意的提醒，谁知…..”

董相生说道：“这是顾客的问题，你不必指责你的服务员，算啦，不说了，我到外边去看看。”

出了老凤祥银楼，董相生想起了张氏家训的百忍歌，依稀还记得一些句子 “忍是大人之气量，忍是君子之根本……能忍夏不热，能忍冬不冷……能忍贫亦乐，能忍寿亦永。贵不忍则倾，富不忍则损。不忍小事变大事，不忍善事终成恨。仁者忍人所难忍，智者忍人所不忍。忍得语言免是非，忍得争斗消仇憾。忍得人骂不回口，他的安口自安靖。忍得人打不回手，他的毒手自没劲。须知忍让真君子，莫说忍让是愚蠢……我若不是固要忍，人家不是更要忍。事来之时最要忍，事过之后又要忍。人生不怕百个忍，人生只怕一不忍。不忍百福皆雪消，一忍万祸皆灰烬……”

这一天，只买了耳町和手镯，金项链和金扳指没有买成。

吃完晚饭董相生问妻子张梅枝：“今晚咱到厨师吴彦士家去，把厨师先靠下，行不？”

“别急，待我把羊喂一下，再走。”

吴彦士是周围几个村有名的厨师，人缘很好，手艺也高，加上有炉子，锅灶，配备了六个服务员，服务热情，能根据主人的意愿，家庭经济状况去做厨师，收工钱时往往少收一些，所以常年在外边做厨师。傍晚阅董相生用摩托车带着张梅枝赶到吴家村吴彦士家。

刚进门读吴彦士就热情欢迎：“董老师，坐，请坐，请上坐。这可是我上学时你给我们讲的。上课老是给我们讲蒸发和沸腾，吸热和放热，厨房里的热学我体会的更深刻。哈哈哈……”

吴彦士家里的另外两个客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以示礼貌。其中一个说道；“也来请我村的吴厨师，赶吴厨师，可是个红人啊！”

“董老师，我马上给他打完菜单子，咱再说，”然后转过头来问另一个人；“你看，鸡鱼都带上，28.桌就得5000多块钱，你看怎样？”

“行，带上就带上，孩子一辈子就过这一个事情，多花些钱没什么，只要热热闹闹就好，什么事你看着办。我走了，你们说吧。”客人很有礼貌退出。

“董老师，你给我讲的’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唯米面不可少’的几种标点符号还记得吗？到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董老师是要鸡鸭鱼肉吧，孩子什么时间过事情？”

“我们的大厨师(还是那么油嘴滑舌，哎，孩子的事情是阴历8月16日，阳历10月4日。”

“哎呀！又是国庆节呀！对不起，早都排满了，”吴彦士长长抽了一口烟，挠挠头，停了一会儿说道：“你看，我给你重找一个厨师怎样？”

“日子定好了，只能重找了！”

这时吴彦士掏出手机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其结果是一样，国庆节早都安排好了，吴彦士自言自语说道；“这真是清朝最后一位皇帝溥仪的登基大典，用载沣的话说：“别哭了，快完了，快完了。”想了一会儿，对着董相生说道；“这样办吧，我接的活，另排一个人去，我再从别的班里抽几个人，给老师干吧，你看怎么样？”

“行，谢谢，我的大学士！”

张梅枝这时显得非常高兴说道：“到时间，我请客人吃羊肉汤，怎么样？”

“你还喂羊？”吴彦士对着师娘问道。

“那是孩子小时候我给神许的羊。”这是张梅枝多年的心愿。　　　　　　　　师徒二人就席口问题详细谈了起来。一切安排妥当，董相生带着张梅枝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张梅枝又谈起30年前的事来。在董善建6个月时，得了感冒，那时医生少，医院也少，治疗手段落后，加上治疗不及时，逐步发展成为支气管炎，高烧不断，在公社医院住了半个月也不见好转，董相生和张梅枝昼夜守后，寝食不安，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在这个节骨眼上，护士扎针几次都扎不上，孩子疼的都没气了，张梅枝心疼，于是跟护士大吵一架，赌气回到家，那天晚上，张梅枝点燃香，跪在地上，对着神灵虔诚说道：“保佑我儿病好，我许一只带花羊！”第二天，董相生请了邻村一个擅长刮骨的老大娘，竟把善建的病治好了。那一个月董相生和张梅枝瘦了几斤，苍老了许多。

第三章

金光灿灿   挑金挑银未如愿

热气腾腾   调锅调灶见感情

第四天早上，即７月１４日。太阳刚从地平线上跃起，朝霞一缕一缕的，煞是好看，映红了天，映红了地，映红了山，映红了人。突然间，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块乌云，挡住了太阳的光芒，在强光照耀下，顷刻间烟消云散。天，依然是蓝蓝的天；地，依然是绿绿的地。必定是三伏天，过了一会儿，大清早就热的出奇，大地像是一口蒸锅，加热到一定程度，锅就要冒气，给人一种热气腾腾的感觉。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使内外整洁。这是董相生和妻子张梅枝的一种习惯。然后厨房里传来张梅枝锅碗瓢盆交响曲，董相生在一旁打杂，帮着做饭。

在另一间房子里，电扇不停地旋转，给董善建和刘佛聚能带来一丝凉意。闲着无聊，董善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我先说一副拆字联，你若也能说出一副好的拆字联，今天我让爸妈给你买好的金项链，行么？我说了，你听好，‘长巾帐里女子好，少女为妙。山石岩中古木枯，此木为柴’。”

刘佛聚鼓掌说道：“好联！好联！我也说一副拆字联，‘此木为柴山山出，因火生烟夕夕多，’我再说一副左右读都一样的对联，即回环句。你能对上么？‘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黄山落叶松叶落山黄’。”

董善建慢条斯理地说：“河北某地有座‘响水桥’。听到桥下流水潺潺，一位文人便即兴吟诵：“响水桥头桥水响”。有一位老农在桥头看着田里随风涌浪的谷子一片金黄，喜上心头，随口吟诵道：“黄金谷浪谷金黄”。这也是一个回环句” 倒过来读与顺着读一个样。”

董善建又说：“有一副对联好写难读，我写出生豆芽家春节时写的对联，上联是‘长长长长长长长’，下联是‘长长长长长长长，’横批是‘长长长长，’怎么读？”

刘佛聚接着说道：“那算什么！温州江心屿有一王公名联，可谓精妙绝伦，无人可比。我写出来‘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朝长长长长长长长长消’。因为上联有八个“朝”字，下联有八个“长”字，如何读好，令无数人搔首弄姿，不知所云，真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深奥莫测，一言难尽。有人认为此联有56种读法，比较正确的应为：‘云朝朝，朝朝潮，朝朝潮散，潮长涨，长长涨，长长涨消’……”

这边董相生问妻子张梅枝：“买三金，得准备多少钱？”

“得四五千块钱。”

“天啊!得这么多钱！”董相生一边说着，一边反复地数着手里拿着的钱。

“饭做好了，去叫董善建和刘佛聚吃饭！”张梅枝一边做饭，一边下着命令。

董相生把钱用布包好，装进皮包里，然后走到隔壁房间，刚好听到刘佛聚最后所说的对联，董相生心里高兴地体会着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的含义。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才说道：“吃饭啦，吃完饭到县城去买首饰。”

由于善宝在上学，等几天才能回来。而善渊由于路途遥远，暑假不回家。这样一家四口人吃完饭，高高兴兴去县城买首饰。

四口人先到老城区的金店逛逛，看看行市。紧接着又来到老凤祥银楼，门店上面的招牌上‘老凤祥银楼’几个大字金光灿灿，下面是‘公元１８４８年（清道光２８年），右下方是钟灵市，专卖店’的小字。进到店里，环境非常优雅，地板砖上一尘不染，玻璃柜台上摆放着各种金银首饰，琳琅满目，目不暇接。玻璃柜台内的小台灯一直亮着，发出柔和的光，衬托着金项链的高贵地位。四周墙壁跟前矗立着的塑像，有的脖子上挂着金项链，有的耳朵上带着耳町，有的手腕上带着手镯，每个塑像都笑盈盈的看着顾客，激发着顾客购买欲望。店里购买首饰的大多是情侣，个个兴高采烈，含情脉脉，享受着幸福的时光。店里的服务员统一着装，上穿红色的马甲，下穿黑色的裙子，头发梳洗整齐，剪着短发，化了简装，一个个精神抖擞，面带微笑，热情接待顾客。体现着老凤祥人的价值观，这就是至诚至信至精至善。

董相生一直与三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知道他是个掏钱的角色。柜台跟前刘佛聚拿着金项链反复的比较，试着带在脖子上，又卸下来，如此反复，董善建不停地端详着。刘佛聚在店里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服务员又取出金项链，刘佛聚说道：“这金子成色怎样？”

年轻的服务员说：“我们店卖的都是千足金即99.99%，由于黄金是贵重的金属，一般人们都会买24K金，这种黄金纯度比较高。这金项链款式也好，戴着也舒服。”

刘佛聚又拿起金项链仔细看，说道：“没有百分之百的吧？”服务员说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哪有百分之百的？”

这时另一对情情侣走过来，男的又拿起金项链来看，服务员好心提醒道：“拿牢，若掉在地上，损坏了要赔偿的。”

不知道服务员怎么得罪了这个男的，立刻恼羞成怒，大声说道：“谁掉地上了！谁没有拿牢！”

服务员急忙解释：“我说的是如果损坏了要赔偿的。”

男的击打着柜台上的玻璃大声嚷到：“我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受气的，还顾客是上帝呢！”

突然间的大吵大闹，一下子引起店里人们的注意，抬头寻找着声源，很快人们围了上来看热闹。董善建一看人围的多了，不停地劝刘佛聚赶快离开，刘佛聚好像还要看一会热闹。董善建硬是把刘佛聚拉出了店。片刻围观的人有的劝服务员，有的劝这一对情侣，保安也来到跟前劝解，一对情侣不依不饶，怒气未消，嘴里不停地喊着逐渐退出店外，人们才渐渐散去。董相生站在一旁，双手一摊，无可奈何苦笑一声。

这时老板娘从里间掀开门帘，仍面带笑容，脖子上的金项链熠熠发光，两边耳朵上的耳町特别醒目，手腕上的银镯晶莹透明，浑身上下珠光宝气。一看是董相生，就立刻上前说道：“董老师，是你啊。”

董相生一愣，一下子想不起来老板娘的名字。老板娘看出破绽又说道：“怎么？不认识了，我是周金玉，80届的学生，你教过我的物理。”

董相生这才想起来，笑着说道：“昔日的小鸭子，如今都变成天鹅了，我怎么能认出来，这生意还不错吧？”

周金玉显得非常高兴说：“还凑合吧，董老师请到里边坐坐吧!”

“不用了，你还忙生意呢。”

周金玉转过身去，面对服务员问到；“刚才怎么回事？”

服务员面带难色，欲哭无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满脸委屈的样子说：“刚才我是善意的提醒，谁知…..”

董相生说道：“这是顾客的问题，你不必指责你的服务员，算啦，不说了，我到外边去看看。”

出了老凤祥银楼，董相生想起了张氏家训的百忍歌，依稀还记得一些句子 “忍是大人之气量，忍是君子之根本……能忍夏不热，能忍冬不冷……能忍贫亦乐，能忍寿亦永。贵不忍则倾，富不忍则损。不忍小事变大事，不忍善事终成恨。仁者忍人所难忍，智者忍人所不忍。忍得语言免是非，忍得争斗消仇憾。忍得人骂不回口，他的安口自安靖。忍得人打不回手，他的毒手自没劲。须知忍让真君子，莫说忍让是愚蠢……我若不是固要忍，人家不是更要忍。事来之时最要忍，事过之后又要忍。人生不怕百个忍，人生只怕一不忍。不忍百福皆雪消，一忍万祸皆灰烬……”

这一天，只买了耳町和手镯，金项链和金扳指没有买成。

吃完晚饭董相生问妻子张梅枝：“今晚咱到厨师吴彦士家去，把厨师先靠下，行不？”

“别急，待我把羊喂一下，再走。”

吴彦士是周围几个村有名的厨师，人缘很好，手艺也高，加上有炉子，锅灶，配备了六个服务员，服务热情，能根据主人的意愿，家庭经济状况去做厨师，收工钱时往往少收一些，所以常年在外边做厨师。傍晚阅董相生用摩托车带着张梅枝赶到吴家村吴彦士家。

刚进门读吴彦士就热情欢迎：“董老师，坐，请坐，请上坐。这可是我上学时你给我们讲的。上课老是给我们讲蒸发和沸腾，吸热和放热，厨房里的热学我体会的更深刻。哈哈哈……”

吴彦士家里的另外两个客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以示礼貌。其中一个说道；“也来请我村的吴厨师，赶吴厨师，可是个红人啊！”

“董老师，我马上给他打完菜单子，咱再说，”然后转过头来问另一个人；“你看，鸡鱼都带上，28.桌就得5000多块钱，你看怎样？”

“行，带上就带上，孩子一辈子就过这一个事情，多花些钱没什么，只要热热闹闹就好，什么事你看着办。我走了，你们说吧。”客人很有礼貌退出。

“董老师，你给我讲的’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唯米面不可少’的几种标点符号还记得吗？到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董老师是要鸡鸭鱼肉吧，孩子什么时间过事情？”

“我们的大厨师(还是那么油嘴滑舌，哎，孩子的事情是阴历8月16日，阳历10月4日。”

“哎呀！又是国庆节呀！对不起，早都排满了，”吴彦士长长抽了一口烟，挠挠头，停了一会儿说道：“你看，我给你重找一个厨师怎样？”

“日子定好了，只能重找了！”

这时吴彦士掏出手机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其结果是一样，国庆节早都安排好了，吴彦士自言自语说道；“这真是清朝最后一位皇帝溥仪的登基大典，用载沣的话说：“别哭了，快完了，快完了。”想了一会儿，对着董相生说道；“这样办吧，我接的活，另排一个人去，我再从别的班里抽几个人，给老师干吧，你看怎么样？”

“行，谢谢，我的大学士！”

张梅枝这时显得非常高兴说道：“到时间，我请客人吃羊肉汤，怎么样？”

“你还喂羊？”吴彦士对着师娘问道。

“那是孩子小时候我给神许的羊。”这是张梅枝多年的心愿。　　　　　　　　师徒二人就席口问题详细谈了起来。一切安排妥当，董相生带着张梅枝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张梅枝又谈起30年前的事来。在董善建6个月时，得了感冒，那时医生少，医院也少，治疗手段落后，加上治疗不及时，逐步发展成为支气管炎，高烧不断，在公社医院住了半个月也不见好转，董相生和张梅枝昼夜守后，寝食不安，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在这个节骨眼上，护士扎针几次都扎不上，孩子疼的都没气了，张梅枝心疼，于是跟护士大吵一架，赌气回到家，那天晚上，张梅枝点燃香，跪在地上，对着神灵虔诚说道：“保佑我儿病好，我许一只带花羊！”第二天，董相生请了邻村一个擅长刮骨的老大娘，竟把善建的病治好了。那一个月董相生和张梅枝瘦了几斤，苍老了许多。